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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傳染病肆虐的當頭

徐蕙芳 老師 

 由於大環境的改變──全球氣候脫序的扭轉,空氣、水源及土地的污染,甚至我們吃的食物,包括肉類和植物類均因基因改造而帶來違反自然的變異,使得人們的健康狀況不斷面臨一波又一波的挑戰。SARS的陰影仍餘波猶存,現在H1N1A型流感更是帶來全球性的恐慌,特別是家裡有幼兒的父母或從事兒童工作的老師們格外感到雙重壓力!對於過往整天在幼兒園工作現今又擁有稚齡孩子的筆者而言,觀看這太平洋兩岸人們不同的反應,倒是有許多饒富趣味的發現。

從新聞報導中,我看到台灣衛生署不斷昇起的警戒防線,老百姓搶購市面販售的口罩,而關心的親友也相繼打電話詢問我們這邊的狀況…,但居處南加州所謂「疫區」*的我要求兒子上學帶口罩時,卻遭到他立即的拒絕,理由是「那很怪耶!」的確,反觀周邊所有上班、上學甚至購物的人群,也真沒一個戴上口罩的。我曾打電話向學校建議:讓孩子們從操場返回教室時先排隊洗手。校方禮貌地表示這是很好的提議,然而事後從兒子口中獲知,學校僅口頭告知,並未真正在行動上要求每個孩子去做,因為若果真讓孩子排隊洗手,會讓時間拖延影響到上課。兒子的老師甚至要孩子們不需要太緊張,因為當時我們所處的城市仍未發現任何一個病例。

老實說,對於過往從事教學工作的我,真是難以接受這些看似消極的反應,眼看感染流感的人數不斷增加,此地的新聞甚至不將這等大事放置在頭版新聞,和台灣的積極態度簡直天壤之別。不過,當我再仔細推敲,卻也發覺雙方因在價值觀與訴求點的差別而帶來行動的迥異。比方說,台灣的父母認為照護孩子的職責是由學校及老師擔負的,老師不僅要教導孩子、也應督促孩子落實於行動;反觀美國這邊,老師有教導和提醒之責,至於能否切實做到,家長和學生需自行負責,而且美國的學校規定有發燒及發燒結束後二十四小時內、或有生病跡象的學生不可到學校。在台灣,父母親習慣將已看過醫生、拿到藥的孩子交給學校照顧,過往我還碰到家長託付我帶孩子去看診的經驗。猶記得流行「腸病毒」之際,我委請家長將一名仍在發燒的孩子帶回去休養,遭到強烈的譴責,因為家長認為孩子只是一般的發燒而非帶原者,但當我提醒:正在生病孩子也是免疫力最弱的時期,一旦真有傳染的病毒,則比其他一般的孩子更處於危險,家長基於保護之心也勉為接受。關於這部分,美國的學校在執行上又確實比台灣認真。

從觀察中,我發覺台灣的公共衛生教育,至少在城市裡比此地做得好,尤其在已獲知某傳染疾病正肆虐的當頭,大家一定記得隨時洗手來保護自己,只是當危機過後,又有多少人會繼續切實地執行呢?甚至醫護人員,在工作時面對病人小心謹慎,下班休憩放鬆時也有可能因鬆懈而輕忽了。在SARS壓迫台灣時,曾聽聞首位進入已封鎖之和平醫院進行支援的資深高階醫療主管的專訪中提及,他個人多次進出重度疾病感染區得以全身而退,就是因為謹守基本的衛教習慣。另外,我也曾聽聞一位好友提及她那當小兒科醫生的兒子鮮少受到感染的一大原因,就是無論工作或休閒總不忘隨時洗手,而這良好的衛生習慣是從他三歲時進蒙特梭利學校就奠下的根基,使他終生受益。在這個流感猖獗的時候,其實正也是我們為孩子加強自我保衛習慣基礎的良機。

台灣面對重大事件時,往往採取持續且密集的追蹤報導,這的確有助人們提高警覺,卻也帶來莫大的緊張和壓力。美國的媒體除了事實的陳述,亦採取相對的報導來平衡緊張的氣氛,譬如「流感」本身就是人們重視且警戒的疾病,每年亦奪取可觀數目的性命,大多是因流感引發的併發症所致。所以每年在流感季節(Flu Season)來臨之初,媒體總會反覆提醒幼兒、老年人及患有慢性病者施打流感疫苗,一旦罹患流感,無論公司機構或是學校總鼓勵患者隔離在家以杜絕傳染。所以這波新型流感的發生,普遍仍以一般態度面對,感染的人數雖不斷上揚,真正致命的人數並不多,且因死者本身患有慢性疾病所致,加上政府的相關機構確有籌擬應對措施,故而媒體並未刻意喧嚷以增添大眾的恐懼,畢竟世界上仍有其他諸多重大事件的發生需要我們去關注。  

有件事值得省思的是,由於恐病自保的前提,我們很容易將感染的病患視若公敵,雖不致口誅筆伐,卻是語多怨尤,特別從上回SARS事件中可見端倪。但美方媒體在這次闡述首位罹難的墨西哥病患時,倒是語帶憐憫,十分同情這位在困苦中求生存卻又不幸染病的婦人…,尤其今日世界已演變為地球村,此一角發生不測,另一端也難倖免,大家同在危機之列,理當同心抗災。

面對傳染病頻傳的現在,醫療藥物不能掌握的病症愈趨加增,聽來雖感無力,但猶如醫生們提出的建言:惟有提昇自身的防禦能力、增強免疫力系統,才能真正抵擋病襲。教導孩子養成正確的衛生習慣,選擇均衡的食物,並培養固定的運動和建立穩定、節制的作息,雖為老生常談,卻也是當機真正能夠幫助自己和孩子的不二法門。藉著疾病帶來的危機,讓我們重整生活步調,為咱們的家贏得真正的健康。

 

*筆者所提之現象僅為其個人接觸的範圍,並非所有爆發疫情區域的共同現象。